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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镇涛的女友晴失踪了以后,镇涛就犯上了失眠的毛病.前前后后又是吃安眠药,又是请心理医生,又是数绵羊.可每到深夜,镇涛那贪睡的毛病就莫名的好了.
以前晴在的时候,镇涛并不觉得她对我有多么重要。有她也是上网玩游戏,没她也能上网玩游戏。而她自己本身也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,平时少言寡语,也不爱象其他女孩子那样缠着自己的男朋友要买这逛那儿。。。
没错,她这一切的沉默与体贴,让镇涛忽视了这个我最应该关心的人。于是,神惩罚了镇涛。神用镇涛本该休息的时间,来重新重视晴的重要。可现在还有什么用呢?晴已经失踪一个月了,不管镇涛动用了什么人际关系,仍是毫无线索。最着急的要数镇涛的父母,他们看着儿子日夜憔悴的面容,却一点办法都没有.平时只得恨恨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.
今天,本应又是平淡的一天。可一个不平淡的包裹,却改变了他接下来的日子。
“你好,这是您的包裹,请签收。”一个邮递员礼貌的说道。
“谢谢,请问。我怎么没有找到邮寄人的名字?”
“哦。邮寄人并没有署名,他只是叫我把这个包裹送到您这来。”
“哦.....这样啊。好谢谢。”
送走了邮递员,镇涛看着这个神秘的包裹,却没由来的心里一颤,他觉得,里面装的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物。
但是当他把它打开之后,却不由的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。 “你看你,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。”
那不是什么定时炸弹,更不会是什么秘密运送的化学武器,这只是一张再也普通不过的枕头。枕头的图案很简单,并没有多少纹路,只是由很密的红线连成的一个类似蜘蛛网的图案一般。
看着枕头,他多少有些失望。本来还以为是晴寄来了什么...
把枕头往床上一仍,镇涛怅然的倒在了床上。
“你说,有什么比天更大,更重要?”站在黄山之颠,晴大声对镇涛喊道。
“那就是你啊。”镇涛也微笑的望着她。
“别拿我开心了。”
“你想啊,天有了你,才是大家都喜爱的晴天。如果没有了你,世界只有阴天,雨天.....那不是一件很凄凉的事吗?”
“对不起。我不能给你晴天了。以后,你的世界里只有雨天和阴天了。你不会觉得凄凉的对吧。忘了晴,去爱上一个雨天吧。”
“小晴!”我睁开眼,猛的坐了起来。这时我才发现。我的枕头早已经被泪水打湿了。
“小晴,我知道错了。我忽视了你,我一直忽视了你的存在......”望着窗外无尽的夜色,镇涛不禁又开始为我以前所犯下的一切忏悔。或许,这真的是爱神对我的惩罚吧...
突然,他停止了无休止的忏悔。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,这件事本身是应该让他感到高兴的。可现下的环境跟气愤,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开心得起来。
“为什么我今天没有失眠?”镇涛一下坐了起来.这几个月来,不管白天工作有多辛苦,回家来也感觉不到半点困意,可今天却跟没事似的安安稳稳的睡了大半夜.莫非我的病好了?
本来还想再想一想,可困意却再次袭来,他又一次沉沉地睡去.
几个星期过去了.镇涛的失眠症再也没有犯过.现在镇涛每天最重要的事情,便是睡觉.
不仅是因为他摆脱了失眠的烦恼,更因为现在每夜,他都可以在梦中与晴相见.晴总是准时在11点30分出现,然后6点30离开.梦中的情景有些是镇涛经历过的,有些,则是镇涛记忆中从未有过的.可镇涛并不注意这些,他只在乎晴,只要能见到他,即使在梦中也可以.
又过了很久,仍是没有晴的消息.而镇涛却在这段时间察觉到了什么.虽然每天夜里与晴相遇的情节各不相同,但他隐约感觉到晴好象带着一股恨意,这恨藏得很深,却偶尔让镇涛感到浑身发冷.渐渐的,镇涛再次失眠了.可这次他并不是睡不着,而是不敢睡.因为梦境中晴那仇恨的眼神,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出现.她再不是那温柔似水的晴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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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简直快疯了!这么多个夜晚,我没一天能睡好觉!再这么下去,神经衰弱是迟早的事!可这又有什么办法,因为让我每日夜不能寝的正是我这新婚的妻子。见鬼!真的见鬼。在与她结婚以前,我并不觉得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对。她温柔,贤惠,出身好。朋友们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。。。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,现在,她就在我身边。我静静的,静静的聆听着。聆听她的鼾声,等待她入睡。只有这样,我才能安下心来。可不知过了多久,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。难道她还没睡?不可能的啊,白天上班这么累,正常人早就该睡了,她怎么还没睡.....一点鼾声也没有,就连一点轻微的鼻息也没有。这太不正常了。墙上的时钟正滴答滴答的响着。我的心跳却比时钟走得快得多!这太让人难受了。恐惧这个词充斥着我的每一根神经,我觉得,今晚可能...噢不,是必须发生点什么!我不能等,不能让命运摆布。不能,即使是冒险,也该拼一拼。我正准备开口问她你睡了没,她却突然用左手按住了我。遭了!被发现了。她果然没睡,或许她根本就不用睡!她一直在等,一直在玩弄我脆弱的神经,就想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。让我崩溃,让我疯狂!下完了,我,我该怎么办?只能照原计划办了。“老公...你睡了吗?”“没。”“怎么不睡啊?”“啊~~~~~~~~”她的尸体,还在无意识的抽搐着。哼!那么多天,一直都等不着她睡着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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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力匆匆忙忙的出门了,连袖子上的第二粒扣子都没来得急扣上。
他最近都在忙着拍摄一部恐怖片,今天导演约好了演员要在5点钟就到场。可现在已经5点半了。
沈力来到拍摄现场,却发现以往熟悉的摄影支架,以及道具师,化装师,导演,副导演…全都没有来。
莫非他们都跟我一样没起来?沈力这样想着。
看来不是,因为今天扮演女鬼的演员已经准备就绪了。
可能是为了拍摄场景的逼真,道具都隐藏起来了吧?
沈力走到演出的地方,导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了命令:“开机!”
听得出导演的语调跟平时不太一样,大概是因为自己起晚了生气了?沈力想。
“额……”
女演员缓缓的走了过来。
“阿丽,放弃你的怨念吧。回到你该回到的地方去,这里你不应该再留恋了!”
沈力按着台词演起来。
按照剧本,女鬼此时应该停住脚步,同时眼睛盯着沈力,嘴里说:“我放不下的,只有你啊~”
可是女演员似乎没有睡醒,还在继续往沈力靠近,这下沈力纳闷了。连忙喊停。
可导演却没有出声。
此时,他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片场是不允许开手机的。
女演员停了下来,似乎在等他接电话。
沈力朝她和周围抱歉的笑了笑,打开了手机。上面是一条短信:沈力,今天因为摄像问题,取消早上5点的戏,请于下午3时到XX公寓排下一片段……
“我~放~不~下~的~只~有~你~啊!”“女演员”配合着。
沈力抬头迷茫的看了看她,又看了看短信。
“啊~~~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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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晓今年刚满二十岁,是个青春漂亮的女孩。像所有花季绚丽的女孩一样,晓晓也是个爱美的孩子。她一有时间,就会上街掏宝。掏什么宝呢?衣服、饰物、鞋子、眼镜……总之,一切漂亮的东西,一切流行的东西。因此,晓晓的身上,总是汇聚了时下最流行的元素。她也常常为自己的时尚触觉感到骄傲自信。她觉得自己已经为流行而疯魔了。这一天,晓晓下学后,又去掏宝了。晓晓掏宝的地方,并非是那些价格昂贵的品牌店。她喜欢去那种街边小店。原因简单:价格便宜,样式繁多,最主要的是,这样才能感受到追逐流行的乐趣。今天,晓晓有一个很大的收获——她发现了一家新店。这家店面积不大,货物却非常齐全,衣帽鞋袜,无一不有。而且,全部是当下最流行的。晓晓又惊讶又高兴。高兴的是,找到了这样一家宝贝小店,惊讶的是,小店的店主竟然一个老女人。这个老女人的流行触觉显然要比晓晓强百倍,她三下五除二就为晓晓搭配了一身抢眼的装束。晓晓非常满意。离开小店的时候,晓晓突然感捂颇多。她明白了个道理,这个世界没有老女人,只有不追逐流行的丑女人。自此以后,晓晓经常光顾这家小店,每一次,都能掏到最流行的衣物饰品。晓晓觉得,自己已经离不开这家店了。一个星期天,晓晓又来到这家店。出乎意料,店里的东西没有更新,竟全部是老货。“老奶奶,怎么没有新货吗?”晓晓不解地问。“有。”老女人笑眯眯地说。“在哪?”“在后面。”老女人依旧笑眯眯的,“我早就给你留起来了。”“太好了!”晓晓欢天喜地地跟随老女人进了后室。后室没有窗户,乌黑。晓晓感觉一下从白天跌进了黑夜,与此同时,她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恶臭。这时,老女人关闭了房门,打开了灯。屋内忽明,晓晓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——此时,在她面前,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。那些尸体已经腐烂,但还穿着衣服,最流行的衣服。晓晓的头都炸开了,急速转身,老女人依旧在冲她笑。“你要干什么!?”晓晓惊恐地问。“带你追逐流行呀。”“你胡说什么!?”“你不知道吗?现在最流行的,就是死亡!”老女人逼近晓晓,突然抽出一把刀,阴森森地说,“你敢流行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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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敬波走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。
这时候是中午,天气很热,街上没有一个人影,连卖冷饮的人都躲进了家里。
路旁的梧桐枝叶茂盛,知了声此起彼伏,没完没了,好像在催促着什么。
张敬波到一个公司签一份订单,他是坐公共汽车来的,刚刚下车,正在找那家公司的门牌号。
路边正在建高楼,围墙上有一行大字,红色的——施工给您带来不便,请原谅。
工人们好像正在午休,张敬波没听到有机器运转或者人声。
很静。
他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远方的汽车声。
一切都不关他的事,他在找那家公司。
突然,他的眼睛盯住了不远处的路面……
那是一条柏油路,被太阳晒得有点软了。路上没有钱包。
他看见了什么呢?
他看见了一个圆圆的黑洞,四周没有放置隔离墩。
那黑洞里露出了一颗脑袋,脏兮兮的,又伸出一只手朝张敬波招了招,示意他下去,然后,他一缩就不见了。
张敬波走过去,在那个黑洞前停下。
原来是个下水道。
张敬波朝里面看了看,黑糊糊的,看不见底。
他想,那个人应该是疏通下水道的工人,可是,他到哪儿去了呢?
就在这时候,他的脑袋被什么猛击了一下,眼前一黑。
他摇晃了一下,迷迷瞪瞪地睁开眼,朝上面看了看。
天很蓝。
那座冰冷的建筑物高高矗立,墙面是粗糙的水泥,还没有上色。门窗都敞着。
眼前有红红的液体流淌下来。
他知道自己受伤了,就用手按住了头上的痛处,急急朝前走,寻找临近的医院包扎。
他的脑袋受到重创之后,身子变得轻飘飘的,听觉也失灵了,听不到四周任何声音,包括他自己的脚步声。
他在无声的世界里奔走。
终于,他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,车辆和行人多起来。
他看见斜对面有一家很小的诊所,就迷迷瞪瞪地走过去。
一辆汽车开过来,到了他的身前,一点不减速。他吓了一跳,急忙朝后闪开,已冒出了一身冷汗。
所有的车都开过去之后,他才小心地走过马路,进了那家诊所。
诊所里有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太太坐诊。
没有其他病人,她正在清理抽屉。
她脸上的皱纹很深,肯定过了花甲之年。
张敬波站在她面前,说:“大夫……”
她没搭理他,继续清理抽屉。
“大夫,我受伤了。”
她突然朝里间喊了一句:“树梅,张大夫送来的那本病假条呢?”
隔着一条白门帘,里面说:“我没看见啊。”
“我们这里人多手杂,我早就对你说过,眼睛得留点神……”老太太生气地站起来,一边说一边朝里间走,张敬波躲闪不及,她竟然走到了他的身上!
张敬波的脑袋一下就炸了:他根本没挡住这个老太太,她像影子一样穿过他的身体,一掀门帘子,进了里间。
她不是人!
里间的那个“树梅”呢?她也不是人?
张敬波傻站着,不知道该不该跑。
很快,那个老太太嘟嘟囔囔又走了出来:“没有大医院的病假条,谁到咱们诊所来看病?”
她坐下后,张敬波伸手摸了摸她。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身体里。
张敬波一下就疑惑起来:她是影子?还是自己是影子?
霎时他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抖了一下,猛地意识到:他已经死了。
他不再白费口舌,走出了那个诊所。
他直挺挺地走回了那座冰冷的建筑物下,远远就看见有一群人围在那里。
他走上近前,看见躺在那里的正是他的身体。
他的脑袋流着血,一大滩,黑红色。离他很远的地方,有一块残缺不全的砖。
警车的尖叫声由远而近。
张敬波迷茫了。这就是死了?死了怎么还能四处游走?怎么还能思想?死了天怎么还是蓝的?
这时候,他又看见了脚下那个圆圆的黑洞。
他蓦地害怕了。
那个朝他招过手的脏兮兮的人,在黑洞里露出来,猛地拉住他的双腿,把他拽下去。他一下就坠入了无底的黑暗中!
“救命!”他大叫起来。
那个人在黑暗中低低地说:“别怕,只不过是太阳落山了而已。”
一个人死亡之后,在短时间内,他的大脑细胞还在工作着。上面的描述其实是他最后的一缕意识在游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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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波敬的生意做得很大。这个城市到处都有他开发的房产。
前不久,他在茶座认识了一个弹古筝的女孩,交往了一段时间,他被她深深迷住了。
他一直试图把她弄到他的公司去,可是,她不愿意去,她说她就愿意弹琴。
这个女孩不浅薄。而且她对他很真诚,什么都告诉他,她的过去,她的情感经历,她的梦想……
但是,她只是不说她住在哪里。
张波敬问过她几次:“你家住在哪儿?”
她只是笑着摇头。
一天,他约她出去玩。
本来,他打算去周边的度假村之类的娱乐场所,那女孩说:“那种地方效仿天然,其实是假冒,很俗。咱们到野外玩吧?”
张波敬感到这个建议很好,至少是对他的信任。
于是,他和她驾车来到了城市之外,到了山里。
他开的是一辆四驱越野车,装着钓具,食物,甚至还有简易帐篷。
他们进了山,看见一个湖。
天很高,很蓝。湖面宽阔,天水一色,有水鸟上下飞舞。湖畔的草很茂盛,没有人迹。
张波敬喜欢这个地方。
“咱们游泳吧?”他说。
“我……游不好。”
“没事,有我呢。我原来在大学时游泳还得过冠军呢。”
那个女孩就换上了泳衣。那是一身红色的泳衣,在野外绿色草木、蓝色湖水的映衬下,很醒目。
他们下水了。
那个女孩的游泳技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,她一直朝前游,转眼就游远了。
终于,她停下来,朝他招手。
他也游了过去。
追上了她之后,张波敬撸了一把脸上的水,踩着水说:“你的水性很好啊。”
“我是在水边长大的。”
“你家在南方?”
她又笑着摇头了。水淋淋的她在蓝蓝的湖水中显得更可爱。
突然,她朝下一钻就不见了。张波敬笑着等她在什么地方露出脑袋来。
过了好久,她还不露头。
张波敬有点慌了。
他一个猛子扎下去,在水底睁开眼,寻找她的影子。
可是,他没看到她。
他钻出水面,继续等。又过了好久,还不见她露出脑袋。
天水阒静。
他有点害怕了。
这时候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一个人从水中冒出来,是她!
“你怎么钻进去这么长时间?”他惊愕地问。
她看着他,突然说:“你不是一直问我的家在哪儿吗?我告诉你,我家就在这水底下……你跟我下去看看?”
张波敬忽然感觉到她有些异常,错愕着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她突然又钻进了水中。接着,就有一双手紧紧抓住了张波敬的脚腕,力量巨大,猛地把他拉了下去。
他不断地朝下沉没,湖水的蓝色越来越深,终于变成了浓浓的黑暗……
那个女孩其实一直在浅水区等他。
她水性不好,始终没敢离开岸边。
她看见张波敬游得越来越远,脑袋越来越小,就有点害怕了,大声呼喊他,他却好像听不见!
……张波敬再也没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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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来到我的床前,说:“东子,起来吃早餐!”我睁眼看了看,窗外黑着,我感觉现在似乎是半夜。半夜吃什么早餐?“天快亮啦!”母亲说。我很不情愿地爬起来,随母亲来到餐桌前。只听母亲诧异地说:“我煮的鸡蛋哪去了?”餐桌上,有包子和米粥,还有两只碟子,一只碟子装榨菜,一只碟子空空如也。我不喜欢吃煮鸡蛋,满不在乎地说:“这样就行了。”母亲却唠叨起来:“我明明煮了端上来,怎么就不见了呢?”匆匆吃完早餐,我走出了家门。外面黑糊糊,没有一个人。我依然觉得这是半夜。路过鸡舍,我听到黑暗中有什么声音。竖耳聆听,竟然是那个鸡蛋在说话,它似乎在流泪:“妈妈妈妈,我回来了!”接着,我听到母鸡冷漠的声音:“孩子,你走吧,你已经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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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莲有一只小巧的收音机。每天夜里宿舍熄灯之后,她都躲在被窝里收听午夜节目。这天,她听完半个钟头的鬼故事,毫无睡意,继续找台。没什么好节目,渐渐拧到最边缘,意外地收到了一个不太清晰的台,伴随着"吱吱啦啦"的声音,她听到一个遥远的女声,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,怪腔怪调地说:"阴贱逛帛癫态谨爷石尔奠啊恋撕悄悄。"接着就是丧气的哀乐。很快,这个台就被"吱吱啦啦"的声音代替了。阿莲忽然理出了这句话的含义:阴间广播电台,今夜十二点,阿莲死翘翘!她惊恐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,12:04。她松了一口气,觉得自己太多疑了,又一次调出了那个频率,再一次听到了那个怪声怪调的女声:妮的兽极快乐误坟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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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叫王军,夜里,他走进一片坟地。月光昏暗,刮着阴森的风。突然,他看见一个坟头上晃动着一个人影儿,好像在用利器在凿墓碑。他急忙打开手电筒照过去,那个人一下就用胳膊挡住了脸,只露出一张嘴,那张嘴像血一样红,墓碑上刻的字也像血一样红:郭庆升之墓。“你干什么呢?”王军问。那个人依旧挡着上半脸,说:“他们把我的名字刻错了,我改过来。”王军一下就傻住了。“你把手电筒关掉,我怕光。”那个人说。王军不敢违抗,关掉了手电筒。那个人慢慢放下了胳膊。在月光下,他的脸十分苍白,两只眼睛黑洞洞的。“……你叫什么?”王军颤颤地问。“我叫郭庆升。”“那不是……对了吗?”那个人直直地盯着王军,突然说:“———我想改成你的名字!”王军仓皇而逃。盗墓者暗暗高兴,继续挖坟。终于,他把坟挖开了,钻了进去。坟里这个叫郭庆升的人是个大老板,很有钱,不久前他出车祸死了,火化之后,骨灰埋在了老家的坟地里。他生前的一些私人用品都殉葬了,比如欧米茄的超霸(SPEEDMASTER)表,还有钻戒。盗墓者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,没有摸到任何贵重的殉葬品,只摸到了满手的骨灰,还有几块没烧透的骨头。突然,有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:“表在我的手腕上……钻戒在我的手指上……不过……你能分清哪些灰是我的手腕……哪些灰是我的手指吗……”盗墓者一下窜出了坟墓,像王军一样仓皇而逃。王军从墓碑后闪出来,朝那个同行的背影冷笑一下,跳进了坟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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响马住在郊区的飞天花园。小区以北15公里,有个地方叫三不管,那里是枪毙死囚的法场。平时,没有人敢涉足那个地方。而且,由于血的滋润,那地方的草出奇的新鲜、茂密。一天,响马做了个古怪的梦。他梦见他半夜爬起来,摸黑穿衣服。第二个扣眼好像出了什么问题,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系上。接着,他到镜子前照了照,还梳了几下头。最后,他出门来到停车场,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宝来车里。不一会儿,一辆黑色轿车出现了,从他身边经过,缓缓朝飞天花园之外开去,好像在引导他。他鬼使神差地把车发动着,跟着它径直朝北开,竟然一直来到平时他最忌讳的地方———三不管法场!一个黑影从前面的车里钻出来。响马也下了车。那个黑影开始蹲下来慢慢地拔草,拔一会儿就起身看看他。他也跟着蹲下了,一下下拔草……在梦中,什么事都可能发生,响马没有太在意。可是,一个半月后,他又做了一次这个梦———还是那辆黑车带路,最后来到那个阴森的法场,他跟那个黑影一起慢慢拔草……醒来之后,响马越想越觉得不对头。从这天起,每天晚上他回家停好车之后,都把油表上的数字记在本子上。睡前,他把防盗门反锁,踩着梯子把车钥匙放在吊灯上,又在床下摆满酒瓶,甚至用绳子把自己的手脚绑住……每次做这些事时,他都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发瘽。又过了两个月,这天夜里,响马又做那个可怕的梦了———情节一模一样!早晨,他猛地惊醒,发现自己的手脚还被绑着,那些玻璃瓶也在地板上立着,位置丝毫未变,车钥匙还放在吊灯上。可是,他走出去,钻进车里,看了看油表上的指针,身上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———燃油减少了3升,正是他的车行驶30公里的耗油量!响马心神不宁,越来越憔悴。他万万没想到,这天晚上,他开车回到飞天花园,竟然看到了那辆黑车———他牢牢记着它的车号!它从梦魇中来到了现实里!黑车刚刚停好,一个女人从里面钻出来。她的头发很长,脸色有些苍白。响马把车停在她旁边,直直地盯着她。她看了一眼响马的车,陡然呆住了。“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?”响马小声问。“我梦见过你的这辆车!三次,每次你都在后面追我,一直把我追到三不管那个法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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